http://hk.apple.nextmedia.com/news/art/20150503/19134125
北區醫院男護士阿柴出書分享其在「白色巨塔」中的3年經歷。黎樹雄攝
【本
報訊】公立醫院每天要處理大量急症,醫護人員見盡病房的千奇百怪。與深圳一河之隔的北區醫院,更是經常要應付從內地而來的奇難雜症。在該院當過護士的周定
鈞(阿柴)表示,有從內地運來開腦後僅以濕紙巾蓋着頭顱的垂死病人,又有病人在內地移植了帶癌細胞的腎。他在「白色巨塔」中經歷了3年兵荒馬亂,「收工嗰
刻,係一種越折墮越快樂嘅感覺,係真係幫到人嘅」。
記者:袁柏恩
北
區醫院,是最靠近中港邊境的醫院,獨特的地理條件,令北區醫院接收了不少「爛攤子」,亦讓阿柴見證了一河之隔那南轅北轍的內地醫療制度。阿柴最記得有一
次,一名在內地接受開腦手術的男子被送進醫院,送院時只有一張如濕紙巾的東西覆蓋着已開的頭顱,沒有配備呼吸機,只有一個以人手按壓輸氣的枕頭。
阿柴事後得悉,該居於內地的港人因腦溢血接受手術減壓,疑因家人在開腦手術開刀後無錢繼續,惟有急急送返香港,但在已開腦的情況下竟作如此移動又沒維生儀器,阿柴亦不禁驚呼:「冇喺運送過程中死去已經係奇蹟!」
內地換腎換着患癌腎
醫院亦不時接收到在內地診治但病歷不明的病人,「只知入過院,唔知做過咩,根本無從入手!」又試過有末期腎病病人,因心急換腎,在內地接受了腎臟移植,最後竟發現換來的腎帶有癌細胞。
除
了內地轉過來的奇難雜症,護士當值時捱打更時有發生,阿柴稱「俾人打係每日都發生」。最常見是在內地濫藥後回港的個案,稍稍醒過來便開始大吵大鬧,護士們
怕他們未完全清醒跑出街,惟有半哄半騙甚至綑綁,「通常都要經過一輪搏鬥!」他又試過制服「左青龍右白虎」的紋身彪形大漢時,被打至流鼻血,令他大感委
屈,「我份人工包咩?包被人打?」
有女同事遇過一大班惡人夜半跑上病房「要人」,幸最後未有意外。不過阿柴笑言作為男人,在「大男人」話事的新界區亦有其用處,「佢哋聽男人講多啲,唔想同女人講道理,我一行埋去問『點呀!』佢哋就會聽話。」
每
天面對生離死別,家屬哭哭啼啼,阿柴坦言「頂唔順一定有,但每個人一定有生老病死,我會慶幸做到陪佢到最後嘅一個」。3年醫護生涯,他對行業又愛又恨,但
慶幸自己在公立醫院工作,毋須矮化自己將病人奉為貴賓,「我哋唔係服務業,唔需要笑面迎人,做呢樣嘢為你好,而唔係『各位老細』咁樣」。
最讓他滿足的,是每次在繁重工作中,憑經驗和直覺察覺到病人的微小異樣,及早檢查及救治,「救到一個人係好大成功感!」然而27歲的他,去年還是決定暫離崗位,以500日環遊世界。
http://hk.apple.nextmedia.com/news/art/20150503/19134128
誤打誤撞入行 救人獲滿足感
阿柴笑言工作越忙,意味着幫了更多的人。黎樹雄攝
【本
報訊】在排報讀大學聯招次序前數天,阿柴進了一趟醫院,問忙得氣急敗壞的男護:「做護士好嗎?」豈料對方拋下一句:「揾笨嘅!」阿柴於是在聯招時,把護理
系排到第6,前面插了個高級文憑擋着,鐵了心不要讀這科,「病人唔開心啦、個護士好似好sad咁啦、好攰啦、冇氣啦、醫生又黑口黑面啦。」
出書細訴公院苦與樂
想不到,他卻誤打誤撞成了北區醫院的男護士。阿柴說,實習後他漸對這行業改觀,「最由衷,點解想做護士?我想幫人,我想人哋需要幫助時幫到人,幾小都好、斟杯水都好、轉床都好,呢樣嘢係開心嘅」。
入行3年,他駐守過內科外科病房,每天忙至虛脫,但只要每次成功察覺到病人異樣而救人一命,均令他無比滿足。
去年離職後,阿柴密密將醫院見聞投稿網上平台,近日更推出新書《On膠36小時》,書寫公立醫院的趣事,除了讓其他人更了解護士的工作苦與樂,也有對醫療制度和人生的反思。
阿柴說:「護士有護士好獨特嘅價值,醫院有醫院嘅價值,我唔可以話因為一件好唔開心嘅事或者一件好唔公平嘅事,抹煞晒佢所有嘅嘢。既然你知道唔可以只抱怨嘅時候,你就要嘗試改變佢。」
■記者袁柏恩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