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3日 星期日

為換護照慘失國籍失學位失尊嚴 被海關當畜牲 跨性別博士來港 三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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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sha失去國籍無法回台灣進修,滯留在港。馮就康攝

【本 報訊】一場本來簡單的換護照之旅,讓一位年輕學者失去了國籍、失去了學位、失去了尊嚴。祖籍南美的Sasha因以女性裝扮示人,在祖國曾兩度被追殺,年多 前她轉到台灣繼續學術研究,9月來港換領證件時遭海關男職員脫衣搜身,稱被揑乳、搓臀及玩弄下體,又因無法使用女廁而在機場失禁。受盡凌辱的她直言「I hate Hong Kong」,指香港恥為「國際之都」。 
記者:張嘉雯

今年25歲的Sasha原籍南美,出生時是男性,但成 長期間一直自覺是女生,大學時獲獎學金到西班牙留學,取得分子生物學學位及藥劑學博士學位。回國工作時因常作女性裝扮,兩度被人企圖謀殺,去年她獲台灣頒 發獎學金,在當地研究醫療體制和醫院的感染控制,她考獲全班第一名,GPA是4分滿分,學術論文寫得如火如荼,即將在國際學術論壇及權威學術期刊發表。

Sasha指台灣對跨性別人士非常友善和尊重,去年開學後更在當地接受荷爾蒙治療。上月中,她因為要為獎學金及簽證續期,需換走護照上原來的男性照片,於是取道設有其國家領事館的香港。

9 月16日,Sasha帶着三天的藥物及簡單行裝出發,打算換上女性打扮的新護照相片後回台。她在當日上午約10時抵港,入境處人員把她扣查,又拒絕讓她致 電所屬國家領事館,其後更拒絕讓她入境,要把她遣返原居地,「把我和毒販、性工作者困在一起,但他們也獲准致電其領事館,為何我不可以呢?」

入境處解釋,因事主的護照在2022年到期,又未能出示更換護照的證明,處方曾四度嘗試聯絡有關領事館求證,但未能聯絡上,於同日下午約1時拒絕事主入境。

稱遭男關員搜身凌辱
其後海關安排了兩名男性職員為Sasha進行長達20分鐘的搜身,懂五種語言的她,聽得出二人出言侮辱,「逼我脫去衣服,揑我的胸部、臀部,又把玩我的陽具,我要求他們不要這麼做,我是一名女性,他們不應接觸我的身體」。

海關發言人指,因事主的護照顯示其性別為男性,按指引由同性別的海關人員搜身,其間並沒有除去其衣服檢查,無觸碰其胸部及下體,亦無發表任何侮辱言論。

對 於海關的回應,Sasha感憤怒,直斥海關說謊,又指入境處拒絕讓她使用女洗手間,「那職員跟我說,『你不能進女洗手間,你要去那個(指向男廁)洗手 間』。」至下午近4時,她終獲准致電領事館,並與相關人員聯絡上,入境處核實後,於近7時批准她入境,她因為長時間沒有如廁,在機場失禁,她批評當局「不 當我是人,當我是畜牲」。

討厭香港不敢外出

入境處回應指,機場管制站的入境事務處辦公室設有不分性別洗手間;Sasha則指,在被扣留的半天內,從未獲告知有不分性別洗手間。

Sasha抵港後輾轉聯絡上香港彩虹和基督教勵行會,兩會得悉其遭遇後,建議她往聯合國難民署申請難民資格,署方上周三極速批出資格,她引述難民署職員指,「跨性別人士在香港並不安全。」

滯 港個多月,指導她的台灣教授來港為她帶來藥物及日用品,但因台灣並非聯合國成員國,她獲難民身份後失去原國籍,無法回台繼續學業,正待第三國接收,預計需 時半年至一年。她指過往以為香港是國際城巿,但現在討厭香港,不敢單獨出街,暫居香港彩虹的辦公室,「我不過是想做回自己,過自己的人生,想不到歧視完全 改變了我的生命,我失去學業、失去身份、失去一切,我甚至不知將要往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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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無性別承認法欠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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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會議員陳志全早前提出制訂性別承認條例的動議,但遭否決。

【本 報訊】未有進行性別重整治療的Sasha,因護照上仍顯示其原生性別,結果被迫由男關員搜身,有本港跨性別人士指,由於本港未有性別承認法,部份因為身體 條件而選擇不進行所有手術的人士,因為無法轉換身份證明文件上的性別而遇上很多不便,平日只能以「醫生紙」作保護罩。

僅靠醫生紙證明

協助Sasha的香港彩虹成員Jimmy指,由於香港沒有性別承認法,不少跨性別人士因為外貌與身份證明文件所示性別不符,難覓工作及居所。

本身未有進行下身手術的跨性別人士小強亦指,日常生活各種難題,只能依賴醫生證明解決,但醫生紙非萬能,本港應有機制幫助過渡期中的人士,「由男性幫佢搜身當然會令佢覺得好唔受尊重,好受傷害,但因為冇機制、冇清晰指引,前線想幫唔知點幫。」

全球現時有13個國家就性別承認條例立法,包括英國和中國內地。立法會議員陳志全上周三提出有關修訂《婚姻條例》和《婚姻訴訟條例》,以及制訂性別承認條例的動議,結果遭否決,他昨重申條例重要,促盡快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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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逼使用便器兼攝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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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sha曾在街上暈倒,被送往伊利沙伯醫院醫治。

【本報訊】身上只有三天荷爾蒙藥物的Sasha,曾兩度向本港醫院求診,其中一次被綁於病床,環境惡劣,不單床單有其他病人的尿液,留院期間亦不獲准下床,大小二便均要使用便器,並在攝錄機監察下進行。

求診遭綁在染尿病床

Sasha來港後壓力大,連續三日無法入睡,9月30日暈倒街頭,被送往伊利沙伯醫院急症室,其後被轉到特別觀察病房,但遭綁在床上,「他們問我有沒有感到抑鬱,有沒有嘗試過自殺;絕大部份跨性別人士都有這些情緒,我的答案當然是『是』,於是他們就把我綁起。」

她指病床上有其他病人的尿液,院方又不容許她下床,「要我使用小瓶子小便,我怎能用那個便器?怎能在面向攝錄機的情況下小便?」翌日她終獲醫生問診,但她為處理難民申請,又不滿院方的安排,要求出院,「他們把我當成那些會發狂的人,我忍不住哭,非常生氣」。

院方回應指,由於病人曾表示近日情緒惡化及失眠,並有焦慮及抑鬱等情緒問題,更有自殺傾向,為保障病人及工作間安全,為病人穿上安全背心,並安排使用便盆,閉路電視則為緊密觀察心理及精神不穩定的病人而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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