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15日 星期六

現任副專員黄世照回顧ICAC40周年 湯顯明風波拖累 廉署形象陷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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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世照指今次風波亦打擊廉署人員士氣。黃永俊攝

【打貪40年】
【本 報訊】40年前,港英政府成立廉政公署肅貪倡廉,令香港今天成為全球最廉潔地區之一,但去年廉潔排名卻跌至七年來的新低。在廉署工作37年的現任副廉政專 員黃世照直言,前廉政專員湯顯明酬酢風波,是廉署成立40年來最大的「形象危機」。去年貪污舉報下跌逾三成,外界亦關注廉署青黃不接。黃表示,廉署高層會 加強與人員溝通、推出「師友計劃」,以強化廉署的文化及價值觀。
記者:謝明明

於1977年加入廉署的黃世照接受訪問時表示,1977年警廉衝突,是廉署40年來執法上最大的危機,但廉署形象上的最大危機非湯顯明酬酢風波莫屬,「警廉衝突係對外嘅事件,但湯顯明事件係內部問題,反貪機構首長嘅誠信被挑戰,難免會對機構有負面影響」。

他承認,今次風波不但嚴重影響廉署誠信,亦打擊廉署人員士氣,化解方法是加強內部溝通,緊守工作崗位,「我同各部門高層主管會做好溝通工作,俾員工相信可繼續安心工作,只要緊守崗位,做好本份,以行動顯示廉署並冇變壞、冇違背肅貪倡廉宗旨,建立番市民對廉署嘅信任」。

保密制 透明度 要平衡

提及廉署去年貪污舉報下跌逾三成,是否因湯顯明風波令市民對廉署失信心有關,黃回應稱,廉署正分析箇中原因,暫未有迹象顯示市民對廉署的信心有下跌趨勢,「我哋?家可以做嘅係鼓勵市民舉報」。

另 一廉署面對的挑戰,是廉署的保密制度正備受衝擊。他指出,隨着社會進步,明白公眾對廉署透明度的訴求,但廉署有需要維護保密制度,「尤其是?家嘅貪污越嚟 越隱蔽複雜,必須依靠第三者提供資料協助調查,如果保密制度受影響,會令想舉報嘅市民有戒心,咁會影響反貪調查」。他認為廉署未來要探討如何在兩者取得平 衡,「我認為平衡點取決於公眾利益,現時制度係有空間做到」。

原定2012年初退休的黃世照獲邀請續任多三年,令外界關注廉署青黃不接。 黃承認,十年前廉署人員出現離職潮,不少具豐富經驗的人員轉往私人機構,因此需要建立一支可持續承擔反貪工作的調查隊伍。去年推出「師友計劃」,由總調查 主任職級人員帶領入職廉署五年以下的調查主任及助理調查主任,以朋友形式交流工作經驗,強化廉署的文化及價值觀,「希望保持年輕一輩調查員嘅反貪使命感同 熱情」。

現時廉署執行處有兩名處長,分別是負責政府部門的李寶蘭及私營機構的丘樹春,黃未有透露由誰接替,只稱:「年資同能力都係考慮因素之一。」

歷年海報及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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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貪污傷天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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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早知結果何必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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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茶錢全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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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應打就打新人類反貪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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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37年 出庭聆訊比蜜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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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量多】
副廉政專員黃世照在1977年中大畢業後即加入廉署,至今37年,是在職最資深的廉署人員之一。他坦言,廉署工作量多及壓力大,差點連結婚人生大事亦受影響。

77年警廉衝突冇驚過

1984年已晉升至總調查主任的他正處理其首宗高等法院案件,是一宗金融詐騙案,涉及一名銀行經理串謀收賄,「八十年代香港經濟起飛,呢類金融貪污案開始出現,我要邊學銀行嘅嘢邊調查」。

該 案開審之時,正值他結婚大日子,他原只請三日婚假,怎料該案審訊不順利,被迫將婚假再縮短至一日兼取消度蜜月。他憶述說:「結婚後第二日出庭聆訊,辯方律 師知道後即時反應係:Oh!the man is crazy!」太太有否「詐型」?黃世照笑說:「當然係冇啦!」廉署在該案亦獲勝訴,涉案經理被判入獄七年。

他指出,這事件反映廉署人員工作壓力大,因此廉署近年鼓勵人員要平衡工作及生活,「工作同使命感係重要,但並非人生嘅一切,亦要兼顧生活」。

另 一難忘事件是1977年警廉衝突,剛入職廉署的黃當時亦在廉署總部,「當年主要係外籍同事擋駕,我就留守喺寫字樓裏面,我當時冇驚過,因為我哋係依法辦 事,唔係揑造證據」。但他坦言,當年港英政府頒佈局部特赦令,確令當年的他難以接受,「但現在回想,當年嘅決定係喺現實環境同執法之間取得平衡,係可以接 受」。
《蘋果》記者

廉署大事回顧
1974年2月15日
廉政公署正式成立,港督麥理浩委任姬達爵士任首任廉政專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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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至1975年
總警司葛柏坐擁最少437萬元財富,是其任職警界21年總薪金六倍,廉署將潛逃英國的他引渡返港受審,被判刑四年

1977年10月28日
數千警務人員請願,不滿廉署對警隊的調查,數十名警員衝往廉署金鐘總部搗亂,毆傷五名廉署人員

1987至1992年
時任聯交所主席李福兆非法收受新上市公司配售的股份獲利,被判刑四年

1989至1992年
前署理副刑事檢控專員胡禮達受賄,妨礙司法公正,被判刑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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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11月10日
廉署突宣佈終止聘用執行處副處長徐家傑(圖),立法局首次引用權力及特權條例調查事件,認為廉署解僱合理,但至今公眾仍不知徐被解僱原因

1998至2000年
政府總產業經理岑國社將1.5億元政府物業管理合約批予親友的保安公司,被裁定公職人員行為失當判監30個月,終審法院頒下構成公職人員行為失當罪定義,成同類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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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至2002年
房屋署揭發圓洲角新建居屋短樁,兩幢新建居屋要拆卸,兩名承建商董事被判入獄12年

2000年
程介南競選立法會期間被揭並無申報利益,以權謀私,被判入獄18個月

2002年
廉署拘捕高級警司冼錦華,指他接受免費召妓服務,作為向娛樂場所通風報信報酬,時任警務處處長曾蔭培指摘廉署。最終冼被裁定公職人員行為失當,判刑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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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7月24日
先科國際造市案中,公司主席黃創光及律師林炳昌等被指涉嫌干擾證人,妨礙司法公正,廉署搜查七間報館及記者寓所,侵犯新聞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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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
新鴻基地產董事局聯席主席郭炳江及郭炳聯與前政務司司長許仕仁被控涉嫌貪污,案件今年5月開審

2013年
審計署揭發前廉政專員湯顯明在任期間,酬酢、送禮及外訪有違規,立法會政府帳目委員會痛斥他嚴重打擊廉署聲譽
資料來源:《蘋果》資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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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社關處長:應直諫 寧辭職拒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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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黎青萍對湯顯明涉嫌違規酬酢事件感到失望及痛心。
陳奕釗


【酬酢風波】
廉 政公署社區關係處在湯顯明酬酢風波中涉嫌違規,被外界質疑是幫兇。余黎青萍對事件感到失望及痛心,她說,若她仍是社關處處長,對可能違規的事,「我會直 諫,如果有人唔聽,我會辭職,絕對唔會屈服」。她直指該處現職人員面對公眾的質疑,「就好似返到40年前廉署拓荒嘅艱辛歲月」。

1974年3月余黎青萍到廉署做開荒牛,負責開展社區關係處,「當時社關處只係得我一個人,一張書枱、一個電話同一部打字機,一切由零開始」。

當 年社會對廉署成立抱有嘲諷、質疑及惶恐、忌憚等態度,甚至猛烈抨擊,「話我哋權力過大,好似秘密警察,甚至係蓋世太保,又話做廉署要斷六親」。面對社會的 敵視及質疑,她陪同首任廉政專員姬達爵士在不足一年內,拜訪200多個各界社團及機構,講解廉署成立的目的及工作,解答疑問,爭取支持。

至1980 年她離任廉署時,社關處已開設社區研究部及七個分區辦事處,人手亦增至200多人。最令她安慰是社會大眾由不信任變成支持廉署工作,「當年開設分區辦事處 遇到好大阻力,地區人士唔歡迎,怕被標籤嗰區貪污好嚴重,所以初期只係以所在大廈作為分區辦事處嘅名稱,直至西九龍辦事處先至用地區名稱,而且首次有人送 畫畀辦事處,反映市民對廉署由有戒心變成支持」。

「好似返番去拓荒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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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顯明

提 及近期湯顯明酬酢風波,社關處被揭發涉嫌違規,社關處處長穆斐文不守常規容許分單買酒,亦無提醒湯顯明赴麗江等外訪屬玩樂性質居多,被外界指嚴重失職,前 線人員更遭冷言冷語。余坦言失望及痛心,「如果我仲係社關處處長,對可能違規嘅嘢,我會直諫,如果有人唔聽,我會辭職,絕對唔會屈服」。

她 對現職社關處人員面對的困境感同身受,「?家就好似返番去40年前廉署拓荒嘅艱辛歲月,當年我都受過唔少冷嘲熱諷,比起?家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勸勉該處 人員要冷靜沉着應戰,「(士氣)唔好被打沉,以行動證明肅貪倡廉嘅信念,恢復公眾嘅信心同支持,40年前我喺咁敵視嘅環境中都克服度,冇理由?家克服唔 到」。
《蘋果》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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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屬憶述 溫文姬達斥貪污者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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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故首任廉政專員姬達爵士深得下屬尊敬信服。

【廉潔之父】
提起廉政公署,不能不提首任廉政專員姬達爵士。曾與姬達並肩作戰的廉署人員都稱讚他對肅貪倡廉有堅定信念,而且高瞻遠矚,開創廉署三管齊下制度,令人「不敢、不能及不想」貪污,為香港奠下廉潔基石,是「香港廉潔之父」。溫文的他,曾以「scum」(人渣)來形容貪污者。

創三管齊下制成典範
作 為姬達親密戰友的首任廉署社區關係處處長余黎青萍高度讚揚這位前上司,不但高瞻遠矚,且為人儉樸,喜歡步行走訪各界,講解廉署工作,「盡量唔坐專車」, 「記得有一年聖誕節喺中環街頭,有一名女子見到姬達爵士,即刻向佢鞠躬,亦試過喺上環等過馬路時,有貨車司機認得姬達爵士,停車讓畀佢行先」。

余指出,姬達痛恨貪污罪行,「記得有次我哋去地區議會講解廉署工作時,佢以英文『scum』形容貪污嘅人,但我覺得語氣太重,只係譯作敗類」。結果懂得粵語的姬達罕有地責備余,「問我點解唔直譯人渣,佢一向用詞都好溫文,絕少用咁重嘅詞語,反映佢非常痛恨貪污舞弊」。

另一曾與姬達共事過的廉署前總調查主任查錫我亦讚揚姬達對反貪有強烈的使命感,「佢時常同我哋講呢場係靜默的革命,特別係佢設計廉署三管齊下制度,令香港成為全球反貪典範,可以講佢係精神領袖」。

查 又稱讚姬達關心下屬及講道理,「我浸會畢業,當時浸會仲未係大學,人工比同級港大畢業嘅同事低四個起薪點,我同姬達爵士理論,質問廉署嘅人工差距點解大過 政府(兩者人工相距一個起薪點)」。姬達答應安排一場面試,若查的能力不遜於同級大學畢業的同事,就將他的人工與大家看齊,結果查通過測試,姬達亦遵守承 諾,「呢件事反映佢係一個講道理,唔會睇小基層職員嘅人」。
《蘋果》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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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署歷年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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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雄

最長通緝:總督察何熹

警隊總督察何熹,被指涉嫌觸犯《防止賄賂條例》第10條官職與收入不相稱,廉署於1975年3月17日通緝其歸案,至今近39年。至於於上世紀五十至七十年代與黑幫勾結收取龐大賄款的「四大華探長」之一顏雄至今仍在廉署緝捕名單之中。

最多扣留:油麻地果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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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油麻地果欄(圖)案,是廉署歷來涉及最多執法人員案件,逾260名在職或前任公務員涉嫌受收賄賂,廉署一度扣查87名涉嫌受賄警務人員,這是廉署成立以來同時間扣留人數最多的一次,結果有18名執法人員罪名成立。

最長調查:佳寧案

佳寧集團牽涉多宗刑事案件,案情複雜,廉署由1983年調查,至2000年所有司法程序完成,全案歷時17年;該案保釋金達5,000萬元及人事200萬元,保持廉署最高保釋金紀錄;該案亦是政府訴訟最龐大的案件,訟費達2.1億元。
最重判刑:85億私煙案

1993年85億元私煙案,案中廉署證人徐道仁在新加坡被黑社會殺手鄭會耀謀殺,以阻止徐作供,鄭潛逃內地因販毒入獄六年,刑滿後被遣送返港受審,2004年被裁定串謀謀殺等罪名成立,被重囚終身,是廉署最重刑罰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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