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6日 星期四

不怕捱 走入男人堆上堂 港首個扎鐵女「無理想才覺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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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歲師奶仔陳火娣是全港第一個女扎鐵學員,打破了這行業的男性壟斷。楊柏賢攝

【本報訊】人稱「娣姐」的師奶仔陳火娣,是全港第一個扎鐵女學員,以39歲之齡,追逐埋藏20年的扎鐵夢,堅毅地克服了體能限制,在男人堆中贏得認同,她說:「冇目標、冇理想先會覺得辛苦,辛苦係睇心態,唔係工作。」這位中三畢業婦人所懂得的,強過不少大學生。
記者:龔蕙芝

20 年前娣姐隨家人由江西移民來港,父親在家鄉是扎鐵判頭,「細細個成日跟阿爸去地盤,見到一塊爛地,變成一棟樓,好想參與其中」。來港後,陳父轉投飲食業, 有一天突然慨嘆:「如果有仔女繼承(做扎鐵)就好。」娣姐的兩妹一弟都沒興趣,但扎鐵心願已植根在娣姐心中。當時19歲的娣姐「跟屋企人一齊做飲食,之後 結婚生仔,要照顧家庭,環境唔許可去做(扎鐵)」。

娣姐有四個兒子,最年幼的只有5歲,去年大仔15歲時,娣姐覺得「係時候」了,「啲仔大咗(可互相照應),終於有機會可以行出嚟,做番啲我鍾意做嘅嘢」。

與同學搬260磅鋼筋

相隔20年,娣姐重燃扎鐵夢,最先通知爸爸。陳父在聽筒另一端開心得不停說:「好呀!好呀!」難得老公和兒子都贊成,「啲仔仲話『好開心,我媽咪係個技術人員』」。

去年2月到建造業議會面試,「有得面試嗰刻係最興奮!」但面試後,等足九個月才正式開學,上課第一天,全個地盤只有娣姐一個女學徒,男同學耳語:「一個女人得唔得㗎?」娣姐亦心想:「點解得我一個女人?」那時才知道她是歷來第一個女扎鐵學員。

娣 姐坦誠體能和看圖紙(扎鐵施工圖)是最大難關。「鋼筋屈扎班」學的,包括專屬鋼筋的切斷、屈曲、縛扎等,雖要用力氣,但對娣姐來說,最要命的是每天一小時 練習搬鋼筋,「先係四個人一齊搬支260磅(鋼筋),慢慢減到三個人,如果一個人唔得會連累其他人」。5呎4吋高的娣姐,體重只有110磅,起初男同學也 提出幫她分擔多點,遭她拒絕,「?家幫我,即係害我,出去(地盤)都要自己做」。

回家有四子揼膊按腳

每周五天半、每天八小時上學,初期娣姐每日都疲憊不堪,「但一返屋企,四個仔圍住你轉,一個幫你拎拖鞋、一個幫你揼膊頭、一個幫你鍊腳,又做埋家務,連老公都呷醋,諗諗吓就覺得『都唔係咁辛苦啫』!」娣姐甜甜地笑。

由 飲食業轉做扎鐵,日薪由近300元跳到700元,娣姐不諱言薪金是吸引因素之一。但若純為薪金,不足以令她捱得過扎鐵的辛苦,「冇目標、冇理想先會覺得辛 苦,辛苦係睇心態,唔係工作」、「興趣係大過乜!」儘管扎鐵要暴曬,她說:「曬唔死人。」要搬鋼筋,娣姐聳聳肩說:「辛苦就梗㗎啦,要完成心願就要付 出。」

約五個月的訓練,至今已完成三分二。娣姐笑指皮膚黑了等如健康了,手臂亦結實不少,「以前抽袋餸覺得好重,?家輕鬆咗」;初時擔心受男同學排斥,但至訓練中期,男同學已當娣姐不是女人,「連睇波、踢波都預埋我」。

行內是男人世界,又講人脈關係,但娣姐說:「我相信有表現,判頭會肯用我!」她將於3至4月接受工藝測試,通過後可取得俗稱「中工牌」正式成為扎鐵工,建造業議會將為學員尋找工作,並跟進就業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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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最令我驕傲嘅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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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訊】娣姐的訓練導師葉師傅,指若果娣姐順利畢業,將是他13年教學生涯中「最令我驕傲嘅學生」。

「心態好好唔怕辛苦」

當初葉師傅知道班上有一位女學徒時,感到十分驚訝,「我從來冇教過女人(扎鐵)」,起初葉也懷疑娣姐是否能夠勝任,但很快就對她改觀,所有男生做到的她都做到了,「一般扎鐵技巧學得好好,?家克服到體能,之後技術嘅嘢都難唔到佢」。

「娣姐有講過做體能好辛苦,但我一定唔可以優待佢,如果唔係第時出去做嘢就做唔掂!」葉師傅對娣姐的要求與男人無異,他認為女人體能比男人差,但卻豎起拇指讚她:「佢心態好好,唔怕辛苦,主動又肯學,呢樣係佢最大優點,亦解釋到佢點解成功!」

「男人喺地盤放工,返屋企可以嗌攰等食;但娣姐放工仲要買餸煮飯、做家務、照顧家庭,比男人仲辛苦」。娣姐的耐力令葉師傅折服。

葉師傅表示,行內從未出現過女扎鐵工,也對娣姐前途有憂慮,「但如果有判頭問我,我一定會大力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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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哥捱不住 三小時劈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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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惠民指過去幾十年從沒見過一個正式的女扎鐵工。資料圖片

【本報訊】扎鐵業團結工會理事長黃惠民指,隨着多項基建上馬,業內就職率非常高,剛畢業的扎鐵工經議會轉介工作,可享日薪約610至700元;但因工作辛苦,不少初哥做三小時至一個星期就「劈炮」,「如果連續捱到三個月,就算成功(可長遠留在扎鐵業)」。

暑假旺季最搶人

黃稱過去幾十年約見過三至四個「老闆女親屬」幫手做部份較簡單的扎鐵工序如屈鐵、砌間牆等,但從沒見過一個正式的女扎鐵工;而且自10多年前行內規範化後,女人已絕迹此行。他認為,女人做扎鐵亦無不可,「唔敢肯定有冇歧視」。

他指,現時本港約有3,200多個中工(即基本扎鐵工)、1,000多個大工(即大師傅),「開工不足少咗好多,中工更加係大把工開,如果表現好,日薪會(每月)幾十幾十加上去,個個月都有得加」。
暑假旺季是最搶人的時候,「(你可以)幻想喺攝氏50度、戶外冇風嘅環境,烈日下做八個鐘」,每日要飲最少六公升水,毋須上廁所,「流汗都流晒」,黃稱,加上職業安全規定要穿反光衣,熱上加熱,「?家冇乜師傅赤膊做嘢㗎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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