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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爭執 母報案 警及屯院無手語傳譯
聾人被當精神病 困青山六日
聾人廖先生被誤當患上精神病,無辜被困青山醫院6日,最後在多人協助下「獲釋」。黃耀興攝
【本報訊】一名聾人無辜被困青山醫院6日。聾人廖先生因與母親爭執,警方接報到場調停,因無法以手語溝通,把他送進屯門醫院,院方亦無安排手語傳譯,僅以書寫溝通斷症,並要求事主簽署同意書轉送青山醫院,留院6日後,廖終在胞妹、友人、義工、中醫師及立法會議員張超雄5人合力營救下獲釋。張超雄直斥事件匪夷所思,部門連番溝通失誤斷錯症。
記者:王家文 陳沛冰
聾人廖先生透過手語傳譯受訪,他指事發於去年11月30日,當日跟母親爭執,母親報警稱被打。警員到場後,因沒手語傳譯,他解釋不果,也沒錄取口供,即被送進屯門醫院。急症室醫生診症時,透過書寫問他有沒有毆打母親,他寫字否認,「我沒打到媽媽」,但指「媽咪衰」、「有誤會」。兩日後,院方要求他簽署同意書轉送青山醫院。
妹指兄不明轉院同意書
廖的聾人朋友阿傑知悉他無辜入院遂展開營救,先聯絡廖慣常求診、懂手語的中醫師黃國威。黃稱去年12月3日收到求助後,即致電青山醫院表明身份,解釋事主只是聾人,沒患精神病,促院方安排手語傳譯協助診斷,「對方話安排手語傳譯員好有困難,同埋冇資源,話佢哋有自己處理方法,叫我唔使咁操心」。
黃當日趕往青山醫院,但由於他非事主親屬,且適逢周六,沒醫生在院,「護士話起碼要留一個禮拜」。其後黃與阿傑聯絡上廖非同住的胞妹,廖小姐知悉事件後曾探望哥哥,並引述醫生指因母親指哥哥有精神病及傷人傾向,須接受社區隔離。她受訪時強調哥哥只是聾人,沒有精神病,惟自幼沒接受正規教育,10多歲才從內地來港念小學,語文理解能力很弱,「好多語病,邏輯唔叻」。
廖小姐質疑無手語傳譯在場,哥哥不會明白轉院同意書內容。至留院後期,院方才安排手語傳譯,但診斷後哥哥仍未能出院。廖小姐向龍耳創辦人邵日贊及張超雄求助,張致電青山醫院院長反映事主沒患精神病,他引述院長指各方面敏感度不足,承認事主沒精神病並表示歉意,但醫生有責任觀察入院病人。
張超雄指事件匪夷所思
廖在青山醫院留院6日終出院,張指事件匪夷所思,涉及的警員、急症室醫生及精神科醫護人員,連日都沒安排手語傳譯,「雖然當事人可以用手寫,但好明顯個溝通未必好充足,有錯誤判斷」。
新界西醫院聯網發言人稱,據院方了解,廖先生事發當日曾與家人爭執,家人報警稱廖情緒不穩及有暴力傾向,其後廖由警方及妻子陪同送到屯院急症室求診。由於廖為聾人,其妻向醫護人員稱廖能以紙筆書寫溝通。經醫護人員臨床檢查,以及兩次安排精神科會診和評估,認為病人需轉送青山醫院作進一步觀察及評估。發言人續稱,廖於12月2日簽署同意書,自願被安排轉送青山醫院,病人家屬當時也同意有關安排。
警方表示,去年11月30日接獲一名61歲女子報案,指其患有情緒病及精神病的32歲兒子與她發生爭執,在單位內拋擲物品及企圖襲擊她。警員到場後,涉事男子由妻子陪同送屯院治理,案件列「發現懷疑精神有問題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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聾人難掌握正常文法句式
現時公院及診所會為有需要病人安排即時傳譯服務,包括手語傳譯;圖為青山醫院。資料圖片
【本報訊】現時公院及診所會為有需要病人安排免費即時傳譯服務,包括手語傳譯;警方也有既定機制,聾人或語言障礙人士有需要,會按司法機構法庭語文組提供的名單,安排手語傳譯員協助。不過,雙親都是聾人的林太表示,父母求診時,通常要主動示意以書寫溝通,因從未聽聞公院或診所有手語傳譯服務。
單靠文字難完全交代病徵
「有啲病徵好難用文字形容,例如『揦揦哋』、好痹痛咁,聾人未必識寫,只能用手語表達,或者要家屬幫手傳譯」。林太坦言,上一代聾人識字不多,且聾人語句文法跟健聽人士未必盡同,一般病患如發燒等,父母仍可透過文字表達,但有些婦科病或較嚴重疾病,書寫無法清楚交代,仍需健聽人士陪診並作手語傳譯,免生誤會。
被送進青山醫院的廖先生受訪時,也以書寫回答記者提問,如談診斷經過,他會寫道:「醫生問我不得生病了康復。」中大手語及聾人研究中心高級項目主任姚勤敏表示,聾人或因教育問題,語文發展未必理想,較難掌握正常文法句式,即使對方已解釋文件內容,都未必百分百理解,「單方面寫低就假設佢明白係危險」;加上官方文件條文複雜,「聾人簽咗,唔應該假設佢明白所有意思。較穩陣係搵手語傳譯澄清內容,先叫佢簽」。
有曾任職公院的精神科專科醫生稱,診治聾人一向以書寫溝通,「問佢瞓唔瞓到,食唔食到嘢,心情點樣,相信咁簡單嘅事唔會答唔到」;醫生也會憑專業知識觀察病人,如行為、睡眠及其他人互動等,判斷有否患有上精神病或需否入院,「靠觀察多過靠病人講」;若經診斷認為沒問題,會安排病人出院。
■記者王家文、陳沛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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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會否決手語列官方語言
龍耳創辦人邵日贊為本港其中一名手語傳譯員。
【本報訊】本港現約有20萬名聾人,但手語傳譯並不普及。2015年設立的手語傳譯員名單目前只有54人,令聾人與外界溝通有不少障礙。立會議員梁耀忠上月於立法會提出動議,要求政府落實手語為官方語言、規定電視新聞報道加入手語傳譯,及政府部門及機構為殘疾人提供足夠手語傳譯服務,但議案在分組點票下遭否決。
表決議案時,反對議員包括經民聯張華峰,其理由是手語並不普及、表達不統一,亦涉及修例。工聯會、勞聯、民建聯和新民黨則棄權。審議當日,爭取手語成為香港官方語言大聯盟在立會示威區請願,希望議員通過議案,以消除歧視。但有手語傳譯員曾表示,團體示威期間遭到親建制團體珍惜群組辱罵,甚至有聾人被打。
港手語傳譯員不足
龍耳創辦人邵日贊是其中一名香港手語傳譯員,他說難明警方和醫院在今次事件中,都沒要求手語傳譯員協助,「聾人唔能夠單靠口形或書寫溝通,如果懂手語,會減少好多誤會」。手語傳譯員人手極少,不足以照顧全港聾人。他又指,類似事件曾於2009年發生,一名年輕聾人與家人發生爭吵後,家人報警及被送入醫院,警方及醫院都沒安排手語傳譯,便認為該聾人有精神問題,將他困於青山醫院逾一周。
■記者陳沛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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